稷下解语

夫风生于地,起于青蘋之末
稷下不写读笔了,一写一屏蔽

【喻黄】故人心

#对不起先帝/跪

#不要纠结名字,以及不知道还有没有




八月,已近仲秋。

当喻文州缓缓登上望燕塔最后一层楼梯、来到塔顶的时候,正看见黄少天独自坐在窄窄的台子边上,身边放了几坛子酒。有一坛已经拍开,随意倒在一边,想是已经喝完了的。

除却君上的宫宇,这塔便是京中最高的所在。极目望去,那些民居官邸比常日里见着的小了很多,人群熙攘却看不清面庞,像是一个个会动的人偶娃娃。

黄少天耳力极佳,早就发现有人靠近,却不曾回头,只高高举起手中的酒示意来人。

“怎么还喝酒了?”

“嗯...还可以还可以。我今日不是无聊嘛,逛你府上的时候去瞅了瞅你家酒窖,顺便拿了几坛子,你不介意吧。”

“近日忙着打点祭月礼,倒是没有好好招待少天。你若喜欢,随意拿就是。”

你不要客气才好。

仿佛有一瞬间的福至心灵,黄少天抬头看了他一眼。

风起,还带着点暖意,就这样轻柔地、又似乎是刻意的拂过他们衣诀袍袖。

“要回去吗?”

“不要吧,回去了也没什么事情干。”黄少天突然拉住他的袖子,“我说你、不如你坐下陪我?再晚一些就要上灯了,灯火通明的好看。”

喻文州于是也微笑着,从善如流地坐下。

“好啊。”

太阳已经落到山后头去,看不到了,唯留下夕阳在很远的地方,给云卷云舒添了一抹颜色。黄少天就这样静静旳望着天际,有些迷离的样子,落空的脚一摇一摇地踢着塔墙。

喻文州转头看见时,就发现那抹颜色已近尽数映照在他眼里,他想,金红色,这样放肆而绚烂的颜色,其实也很好看。

忽见那个人举起酒坛喝了一口,再说话时是难得的感概:“喻...文州,你看,我们上次上来,好像...也是很久之前了吧?”

“是啊...很久了。”被问到的人微微沉吟,“少天,你知道这塔的来历么?”

“嗯?”黄少天被勾起了好奇心,喝过酒的眼睛更明亮地瞧着喻文州:“我早就..!我第一次见到时就发现这塔朝向不对,那时候就忍不住要上来看看。可是看这塔说是被荒废了吧却也干净得很,还上了大锁;说有什么用处吧也确实没什么宝贝,壁画也是普通,虽然有几分功底,但却看得出来根本不是名家之手。我四方打听也不知所谓,怎么,竟然是你知道吗?”

喻文州只是笑着看他。黄少天说着说着自己也明白过来,“我就说...当日我留下蛛丝马迹被你发现才与你结识。你既不是大理寺卿,也不过问刑部之事,却被指派追查是何人私自上过塔顶。那时候我就该猜到,你是知道这事的少数人之一。”

“你愿意知道吗?”

“——那当然,你知道我的,这事儿虽不大,也是我怪想知道的。你若愿意说,我必然洗耳恭听。”

就在那样一个落日时分,黄少天从喻文州那里知道了一个皇族之中尘封多年的秘密。

“望燕塔,你听这名就该知道。它正楼的朝向,是燕山,当朝先帝最在意的人...长眠的地方。”

黄少天心思通透,话到此处他也已经明白过来。燕山如此偏远,必然不是皇妃的陵墓。那里靠近两国边界,必然是古战场。那么,先帝最在意的人...是一位将军。

所以...这塔里的壁画,竟然是先帝亲手所画了?

喻文州将这些陈年旧事娓娓道来,有些东西,甚至已经分不清究竟是讹传还是真切发生过的,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,说生离死别时再没有当初亲历者的切肤之痛。偏偏是小小的捕风捉影,那些日常喝细节,才暖心的要命。

黄少天的好奇心被满足的同时,一时觉得十分新鲜。平时都是他说奇闻逸事,喻文州偶尔点评一两句,然后两人就把话题扯得无边无际。而今天,竟然换成是喻文州给他讲故事了。

“就是...这样了。”喻文州说罢,很自然地举起刚才被黄少天喝过的酒坛,自顾自饮了几口。

他喉结一动一动,黄少天还没来得及去数,已经觉得不妥。

“...诶。”他听见自己在说话,却根本不知道为什么这些话要说出口,“喻文州,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?”

喻文州放下酒坛,静静旳转过头来。

“——诶不是!不是不是!”他忙否认道:“我是说,这种东西是皇帝信任你才告诉你,如今你告诉我,不怕被他责怪吗?我就是——”

“少天。”黄少天的话被温柔而坚决的打断,“少天,因为我敬佩这样的情愫。我觉得心悦这种的东西,无关其他,其实是灵魂和灵魂的吸引。”

“我——喻文州!”黄少天何等敏感,立刻察觉到了喻文州言语里和平时都不同的一种不管不顾。风真凉,吹得他手指发麻。他忽然觉得,如果喻文州都没有顾忌了,他还有什么需要害怕的吗。“喻文州!我——”

他的话并没有说完,回答他的是一个浅尝辄止的吻。一瞬间在唇角落下的温软触感,像是一粒石子,慢慢在心里身上泛起一波一波的莫名欢悦。

他是喜欢我的,就像是我喜欢他一样。

还好有喻文州,至少有喻文州。

然后他听见一声微微的叹息。

“少天,我心悦你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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